Thursday, May 22, 2014

被遗忘的人

大约晚上 10 点抵达八打灵的归源华人义山火化场,先交帛金,然后给 Vinson (吴荣亮) 上香,瞻仰遗容,送他最后一程。虽然我不认识这位年仅 22 岁的年轻人,他应该还有很多人生梦想吧?

出席 Vinson 的葬礼原因有二,由于第二天晚上有司仪工作无法到柔佛古来给阿民上香,祝他一路好走…… 这让梁家妇女感到非常难过,算是弥补心中的遗憾。其二是,最想见的人是云吞。

首先,见到的人是阿全。人妻二话不说就给他一个拥抱,问他还好吗?毕竟他和阿民一起工作也有十年了。他说情绪已恢复平静,只是对 《星洲日报》 的报导有点意见。


阿民的名字叫陈国民,采访记者放陈杰明。后来问了在报馆上班的朋友,才知道如果有注明译音是 okay 的。

让大家感到最不舒服的是,负责驾驶的司机 Vinson 不是才上班数天,而且同车的人没有对他不了解,更不是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威尔申吴而已,这一段报导有误。

由于 《一次就爱对》 的摄影团队就是他们这一班人,多多少少看到摄影队如何相处共事,所以能够理解他们心有不满的心情。

他们认识 Vinson 已有五个月了,不可能还不彼此了解吧?这个团队虽说不是最棒的,但同僚的合作精神和专业态度是一流的,很少在拍摄现场爆粗让女演员们感到舒服自在就很值得赞了。

放饭时间大家总是围在一块儿吃,饭后抽烟的就抽烟,滑手机的就滑手机,然后哈拉几句又继续开工。最难得的是,虽然有些已有 10 年的工作经验,但对年轻导演还会保有一分尊重。

嗯,终于看到云吞了。 

走前去抱紧他,因为他是车祸里唯一的幸存者。他也紧紧抱着我,俩人就哭了…… 

在场的人都看着我俩,云吞赶快拭去眼泪,我握紧他的手,走去比较少人的角落。这时云吞才深呼吸,然后告诉我车祸是怎样发生的。

『 Shuben 姐,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很怕。』

早晨两辆货车出发去 Kuala Lipis (立卑) 拍摄,导演问有谁要跟他同车?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通常都不喜欢与导演同车的,因为会觉得不自在。

结果阿全和阿杰就上了导演那辆货车,而 Vinson,阿民和云吞就坐另外一辆货车,由 Vinson 负责开车。 

导演车在半路停下来吃早餐,接着又走错路,所以两辆货车的距离大约是 7 公里。据说,一位年轻的马来仔驾驶四轮驱动车超速想 “割车”,结果来不及而撞上迎面而来的货车,造成 2 死的惨剧。

云吞只受皮外伤,涉事司机却饱受虚惊而已。

货车被撞倒翻车,由于撞击力太大而被拖到数里外的马来甘榜的草堆上,很多村民前来帮忙。意识清醒的云吞马上打电话给阿全,说他们出事了。

司机 Vinson 倒挂着,血流向坐在后座的云吞,云吞拼命喊 Vinson 的名字,可是他没回应。有位印度人奋力解开云吞的安全带,村民则敲破货车的大镜,云吞就满身鲜血爬了出来,救出伤者后,村民合力把货车倒翻过来。

这时阿全和阿杰已赶到事发现场,却无能为力,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满身鲜血的兄弟等着医务人员的急救…………

我只知道他叫阿民,要是拍摄超时也只有他敢放话给导演听。每当工作至下午 5 点,他就会开玩笑说: 『 快点哟,塞车啊~ 』 

意思是,今天请准时 “下班”,不然会塞车。

还有,他对世界末日有如此独特看法: 『 我们期待已久的世界未日,就这样下一场雨打几下雷,草草了事?!真失望........ 』


阿民是冷面笑匠,他的冷笑话之所以好笑是因为面无表情又很认真地开玩笑。有时候,人妻常培养好的情绪就被他的冷笑话击垮,当场笑个不停!真的很难忍。当然,或许是我笑点低吧。

林制作说有一次因为第二天要很早开工,于是阿民就在制作公司过夜,争取更多的睡眠时间。年轻人精力旺盛还在玩扑克牌,本来说要早点休息的阿民无端端忍不住插嘴教人家玩牌。林制作说他很搞笑。

老板娘说他是最醒目的伙计,每年的农历新年都会在面子书看到老板和伙计一起开开心心吃团圆饭的照片。过去九年多以来,阿全和阿民几乎形影不离,一起工作、吃饭、哈啦。

而人妻对他的印象是拍摄第一季的 《一次就爱对》,在 Pauline 的房间里。由于拍摄空间有限,他在一个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的角落设下摄影机,只能蹲着拍摄,忘了那一回我吃了几次的 NG 啊。

在公园的户外拍摄,回教堂的播音机播出经文而被逼停止拍摄。等待过程聊到政治,原来他也是愤青,难怪取名国民,为国为民。 

在有如火炉的教室里进行拍摄,苦不堪言。当大家快憋死了,突然来个冷笑话是很有帮助的。

《一次就爱对》 的其中一个赞助商是来自香港的饮料集团鸿福堂。阿民说拍摄完毕要拿一箱回家过年,他说家人喜欢喝鸿福堂的凉茶。


做幕后的始终没有在幕前的来得引人瞩目是必定的。然而,这样的工作伙伴,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 你们很难遗忘吧?民,安息。永远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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